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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雪滿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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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經過尤裏安堡會戰,阿瓦爾大軍陣亡五萬餘人,其餘皆向北潰逃。帝國軍也損失嚴重,陣亡近三萬人。但就其結果而言,帝國基本上解除了被侵略的威脅,真正在羅曼尼亞大陸站穩了腳跟。

解除了被包圍的狀態之後,狄奧法諾終於可以以女皇的身份向其他行省發布命令了,她立即向凱撒利亞、山北、黑山、山南和大湖五個行省下發敕令,要求他們必須在12月10日之前,帶領新征召的部隊到尤裏安堡集合,準備北伐收覆被阿瓦爾人強占的北境省和北海省。

11月20日,尤裏安堡天降大雪。這一天,是福卡斯的葬禮。

幾天前,伊薩克把福卡斯的死訊告訴狄奧法諾時,這位高傲的女皇也低下了頭。

“如果沒有福卡斯大人一直幫助我們,支持我們,東帝國不可能重建。”狄奧法諾嘆息道。

約瑟夫更是泣不成聲,他抹著眼淚說:“我向西蒙執政辭職之後,是福卡斯大人來勸我繼續為覆興帝國效力。那個時候的我已經心灰意冷了,不想再參與政治,只想辦幾所學堂。我對他說,如果你為東帝國戰死了,我一定會把你的事跡講給我的學生聽。沒想到,福卡斯大人真的戰死了……”

普羅科比和約安尼斯也對這位老朋友的離世深感悲痛,大家一致同意,遵循福卡斯大人的遺願,將他葬在他光榮的起點——尤裏安堡競技場。

現在,在滿天的大雪中,四位帝國軍士兵正擡著福卡斯的棺槨,走向競技場旁那個新挖開的墓穴。一塊大理石的墓碑在墓穴旁,上面鐫刻著帝國語的銘文:“東帝國軍事大臣福卡斯大人。願上帝賜予他平靜”。伴隨著哀傷的樂曲,棺槨被緩緩放入墓穴中。士兵們拿起鏟子,將泥土覆蓋在棺槨上,直到它徹底被埋藏在大地中。

狄奧法諾和帝國的大臣們以及福卡斯的親友們都默然佇立在兩旁,送別這位東帝國的英雄。其中,有一位少年和一位婦人顯得尤為沈痛。因此當葬禮結束後,狄奧法諾首先走到他們面前。

“你們是福卡斯大人的親屬嗎?”

“是的,陛下。我是福卡斯的妻子克裏斯汀。”婦人介紹了自己後又拍了拍身邊的少年,“這是我和福卡斯的兒子,卡魯斯。”

狄奧法諾走到卡魯斯面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今年多大了?”

“14歲。”少年抹著眼淚說。

“卡魯斯,你的父親是一位英雄。朕希望你和你的父親一樣,成為帝國的柱石。”

“可是,我爸爸一直說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卡魯斯低聲說。

狄奧法諾楞住了,確實,福卡斯除了擅長駕駛馬車之外沒有什麽過人之處,作為帝國軍的一位將軍也沒有多少值得誇耀的戰績。可是又有多少人在身居高位之後,能有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自覺呢?狄奧法諾自己不是這種人,因為她從小就認定自己擁有超凡的才能,註定要擔當大任。但對於福卡斯這樣的普通人,狄奧法諾第一次感覺到了敬佩。

“啊,沒錯,你父親是一個普通人。但英雄這個詞不是對一個人所擁有的才智的褒揚,而是對一個人所做出的業績的讚美。因此,你的父親,既是一個普通人,又是一位英雄。”狄奧法諾溫和地說。

卡魯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那我也能成為英雄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立志成為一個英雄,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你。”狄奧法諾笑著說,“卡魯斯,為了感謝你父親的不朽功績,也為了你今日表現出的遠大志向,朕決定冊封你為約維安堡伯爵,從此你就是一名貴族了,願你不辜負你的身份。”

克裏斯汀聽到這裏,連忙讓兒子向狄奧法諾跪下,宣誓效忠。卡魯斯似懂非懂地跪在狄奧法諾面前,跟著身旁各位大臣把效忠的誓詞念了一遍。

“非常好,期待你以後的表現,伯爵大人。”狄奧法諾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

就這樣,福卡斯葬禮的尾聲是一個充滿希望的結局,帝國的官吏們都為狄奧法諾的決定讚嘆不已。這位女皇不僅表現出了對功臣之後的垂愛,也收獲了一個忠心的臣仆。

回到皇宮後,狄奧法諾下令,由伊薩克兼任空缺出來的軍事大臣職務,統籌北伐阿瓦爾汗國的行動。其他五個行省得到尤裏安堡大捷的消息也是歡呼雀躍,之前持觀望態度的地方豪強們也不再猶豫了。得到狄奧法諾的敕令後,各省募集的軍隊響應,向尤裏安堡進發。自此,狄奧法諾在五省內的統治地位得到了公認,整個大陸都已經把這位出身皇室旁系的少女認定是東帝國的合法君主。

這一切,是洛克島的泰提修斯和君士坦丁七世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東帝國緊鑼密鼓地籌辦北伐阿瓦爾的戰爭時,11月20日,一葉小舟抵達了洛克島。這艘船上有三個重要的人物,他們是前羅曼尼亞共和國執政西蒙,洛克島第11軍團司令菲洛修斯和前帝國內務大臣魯塞爾。這三個人在東帝國重建後才得以從利奧塔暗無天日的監獄裏脫身,但是他們並不願意效忠狄奧法諾這個女皇。經過一番討論,三人一致決定前往洛克島,在君士坦丁七世麾下效力。

三人的到來,讓洛克裏亞沸騰了,君士坦丁七世皇帝、洛克島公爵泰提修斯和群臣在皇宮裏接見了他們。菲洛修斯尤為激動,他跪在君士坦丁的寶座前,哭著說:“臣菲洛修斯出使尤裏安堡,被奸賊扣押,今日方得歸還,請陛下責罰。”

“菲洛修斯將軍,陛下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不會怪你。”站在君士坦丁身旁的泰提修斯說,“更重要的事情是現在羅曼尼亞大陸的情況,你們趕緊給我們說一說。”

“我來說吧。”西蒙走上前來,“之前的尤裏安堡衛戍區司令伊薩克,副司令瓦倫斯發動兵變,推翻了我領導的政府,破壞了我與陛下達成的協議。接著,他們又拉攏了福卡斯,趁赫拉人遠征洛克島又推翻了赫拉人指定的傀儡執政腓力,擁立了一個自稱是莫裏斯三世孫女的狄奧法諾,宣布他們重建了帝國……”

“是偽帝國。”泰提修斯糾正道。

“對,當然是偽帝國。只有米海爾九世皇帝的獨子,君士坦丁陛下才是東帝國唯一的皇帝。”西蒙繼續說,“這個狄奧法諾恐怕與赫拉共和國的切薩雷有什麽勾結,狄奧法諾剛一當上女皇,切薩雷就在長海省自立為錫克國王,和赫拉人打了起來。後來,阿瓦爾人大舉南侵,包圍了尤裏安堡。狄奧法諾和伊薩克率軍在尤裏安堡大破阿瓦爾軍,保住了偽帝國的安全。現在,狄奧法諾正在集結五省的兵力,準備北伐收覆北境和北海省。”

“什麽?”泰提修斯吃了一驚,“這群家夥居然抵擋住了阿瓦爾人的入侵?”

“是的。”魯塞爾接過話來說,“這個狄奧法諾雖然來歷不明,身份非常可疑,但說實話,還真是個天生的統治者。現在五省之內,沒有人不承認狄奧法諾是女皇的。”

“這可就麻煩了。”洛克島軍事大臣瓦西裏緊鎖眉頭,“這樣下去,我們反而會被人民視為僭越者。”

泰提修斯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看來我們必須做點什麽了,要讓偽帝國統治下的百姓明白,君士坦丁陛下才是東帝國的正統皇帝。”

坐在一邊的伊琳娜站了起來:“當初,皇帝陛下和公爵殿下沒有下令攻打偽帝國,是念在大家都是同胞,不應該幫阿瓦爾人與自己人作戰。現在,阿瓦爾人已經被打敗,偽帝國不再受異族的威脅,我們就應該要和偽帝國一決雌雄,推翻偽帝狄奧法諾,讓君士坦丁陛下重返尤裏安堡!”

“對!伊琳娜大人說得對!”在場的官員們都呼喊起來響應伊琳娜。

泰提修斯笑著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又回過頭看著西蒙三人,聞道:“你們三個覺得呢?”

“我同意伊琳娜大人的看法。”菲洛修斯點點頭。

“我也同意。”魯塞爾說,“讓君士坦丁陛下重返尤裏安堡,是米海爾九世皇帝的遺願,我們應該幫他實現!”

西蒙也高高舉了手:“我讚成,絕不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篡奪了東帝國的皇位!”

泰提修斯點點頭,豪邁地說:“那就這麽決定了,傳令全軍,我們將擇日出兵羅曼尼亞大陸,擊敗偽帝,還都尤裏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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